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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仲孟】奉卿七日为上客 短序

第一日

天枢蚕月里的风虽还是冷冽寒峭的多,但扑到面上还能感觉到几分前些日子里少有的温暖,仲堃仪双手稳稳的端着一竹木托盘,托盘之上的青瓷碗口还升着几缕白雾,仲堃仪也不急,只是站在院中的桃花树下默算着屋里人何时醒来。

蚕月又名桃月,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,因天枢地处偏北且二人所在的住所更是天枢的极北之处,桃花开的尤外的慢,树上仍只是零星开了几朵,大部分还只是一朵小小的花苞。

仲堃仪看着手中的药碗渐渐失去了热气,算着屋内人按照以往的惯例应是起了,才脚步极为轻盈的走到房门口,轻轻的推门而入。

孟章睁眼起身时觉得头格外的重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,待靠在床头上缓了会儿神后,眸中不禁透露着一股陌生之色的打量着屋内的四下,屋子里的布置十分简朴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空落落的,不像是有人常年居住在这里的样子。

孟章垂下头,看了看自己苍白瘦弱的手掌,眼神中透露着疑惑,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

“吱”一声,显得有些老旧的木门被人从门外推开,孟章被突然发出的响声惊了一跳,不由得转过头去一看,只见一身形高挑的青年男子背对着曛烈的日头推门而入,孟章被日头一闪微眯了一下双眼,竟一时看不清来人的样貌。

男子动作十分自然的坐上床头边的杌子,将托盘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上,双手端好药碗,拿着勺子在药碗中均匀的搅拌了一下,道:“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
孟章神情有些迷茫的点点头,有些痴愣愣的看着男子将药匙递到自己嘴边,反射性的张开嘴将勺中的药抿下。

嘴中出现的苦涩让孟章一下回过神来,疑惑的眨了眨眼道:“……卿……是?”

仲堃仪闻言了然的一笑,有些愧疚的说道:“在下竟如此大意,忘了向孟章介绍,孟章唤我仲堃仪即可。”

“仲……堃仪?”孟章将着三个字在嘴中缓缓品了一番,嘴边一笑,慢慢的说道“卿有个好名字。”

“呵,”仲堃仪见了孟章的反应,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笑意的说道道:“以前也曾有人如此说过。”

孟章眼角偷偷划过仲堃仪满是柔情的面庞,低下头小声道:“不知……仲……仲……”

仲堃仪见孟章还是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,于是便颇有耐心的回说:“孟章唤我仲卿,可否?”

孟章点点头,神色还带着些晃然的问道:“仲卿是如何知晓我名姓的?”

“昨日昏时,在下从外边回来,正巧发现孟章晕倒在我庄子外边,孟章那时清醒了会儿,便将姓名告诉在下。”仲堃仪慢条斯礼的回答说,然后又递上一勺汤药,道:“我见孟章晕倒也不见醒来,便请了疾医,孟章还是先吃了药再说也不迟。”

孟章伸手想要接过仲堃仪手中的药碗,眉头皱了皱,有些困扰的说:“原是如此,倒是多谢仲卿出手相救。在下不知为何,此时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”

仲堃仪知孟章怕苦,不肯一勺一勺慢慢喝药,便顺从的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,嘴中只道:“孟章不必忧心,疾医也曾说道,孟章怕是伤到了后脑,有些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妨。”

“嗯。”孟章闻言眨眨眼示意了然,然后皱着眉将碗中的汤药一口闷下,苦涩的滋味让人半晌回不过神来。

谁料仲堃仪竟早已在一旁备好了饴糖,见孟章一脸不适,便连忙递了过去。孟章满是惊讶感激的看了眼仲堃仪,接过饴糖含在嘴中。

仲堃仪看着孟章一脸满足的笑意,脸上的神色更是柔和,道:“孟章倒是同亡妻甚像。”

孟章脸上的笑容一愣,因嘴中还有糖不便说话,只得愣愣的看向仲堃仪。

“在下亡妻同孟章一般,虽嘴上说着良药苦口,可是心里却是对苦极为躇的,奈何那时在下甚为愚钝,竟不能懂其内意。”仲堃仪眸色中带着回忆,话语顿了一顿说道:“如今想来,真是……”

孟章见仲堃仪如此黯然的神色,胸口处不知为何突然抽痛了一下,伸手不由得握了一下在仲堃仪放在床边的手背,见仲堃仪面色诧异的看向自己,又像是触电一般立刻收了回来。

孟章垂下头不敢抬头看向仲堃仪,嘴中糯糯的说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因孟章低着头,并未看到仲堃仪眼中突然划过一丝惊喜的神色,仲堃仪小声叹了口气说道:“无碍。”

仲堃仪说完,孟章一时也不知如何做答,屋内又陷入了寂静之中。

仲堃仪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,孟章却先出了声,道:“不知我是如何到了仲卿的庄子的。”

仲堃仪迟疑了一下,并未作声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原因。

孟章本也未打算从仲堃仪那里得到什么回答,只是觉得两人有些尴尬,想说些什么引开话题,只是自己说出这句后,却也不禁陷入了沉思,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,为什么,为什么除了名字以外,自己竟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了。

孟章越想知道,头便越是发痛,双眉深锁,眼中也满是阴郁。

仲堃仪见状便故意说道:“今天天色甚好,不若孟章陪在下出去逛逛,见见外面的风景,也许能想到些什么。”

孟章也别无他法,只得点头同意。

仲堃仪动作极为熟练的服侍着孟章穿好衣衫,孟章虽觉得哪里不太对,但也说不出是什么让自己觉得格外别扭。

孟章在仲堃仪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子,缓步走出门外,只觉眼前一片清明,看着宽敞的庭院,心情不由的舒畅起来。

仲堃仪见孟章眉宇间的阴郁已然散去了一半,也默默的笑了一下,道:“在下是一年前搬来此处的,附近几里除了在下的庄子,便没有其他人居住,孟章若是有兴趣,也可随着在下逛逛。”

孟章点点头,看着庭院中条条桃枝,道:“仲卿也喜欢看桃花?”

仲堃仪摇头道:“在下虽不喜,但在下的亡妻喜欢。”

孟章闻言,神色不知作何只是有些黯淡,突然对院中枝干虬曲的桃树失去了兴趣,胡乱的点了点头,说:“仲卿当真是有心人。”

“如今不过是空做有心了罢了,”仲堃仪叹了口气,“亡妻故去时,在下便从当年共在的城中搬出,独自一人来到此处,只是不想再触目伤情而已。”

孟章本想安慰一两句,又觉自己也无什么身份去说这些事情,也便只是叹了口气,道:“仲卿也是有情人。”

“情人已去,何做有情人?”仲堃仪扶着孟章往院外走去,仲堃仪的院子是简单的一进格局,而孟章刚才居住的颇为简陋的屋室竟是正房,这让孟章着实有些意想不到。

仲堃仪带着孟章在庄子附近逛了逛,果然如仲堃仪所言,附近几里仅有仲堃仪一户所居,环境甚是清雅僻静,周围除了二人时不时的交谈外,只有偶然的几声冬日里未曾离去的鸟叫声。

待二人走了一遭后,仲堃仪扶着孟章走回屋中道:“若是孟章不弃,也可暂居于仲某这里,待孟章忆起往昔时,再做打算也不迟。”

孟章也别无他处,只得同意了仲堃仪的说法,道:“那这些时日便要麻烦仲卿了。”

“左右我一人也是无聊,何来麻烦一说。”仲堃仪将孟章搀着坐到院中的石凳上,而石凳上却不知何时早已被铺上一层软厚的锦垫,孟章坐下后丝毫不觉得凉意。

仲堃仪先是将孟章搀扶着坐下,自己再坐到孟章右手边,道:“你我相逢便也是缘,孟章留在此处仲某自然是心喜的。”

孟章心猛的一跳,只觉得双腮有些发热,胡乱的点了点头,道:“仲卿……喜欢便好。”

仲堃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也望着院中的那株桃树有些出神,声音极其微弱的自言自语道:“在下……自然是喜欢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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